500 计划提前, 早先放入考察范围的备选新峰主，就成了个筑基刚十年的年轻人—— 将将三十岁，年轻得不能更年轻的年轻人。 也是十分令人震惊失语的一件事了。 戚怀安早前还没觉得宗门这事办得离谱, 但现在计划的收尾被提前了一百多年，宗门居然还没有主动且坚决的搁置早年提议的想法，他开始觉得事情离谱了。 更离谱的是, 他的上司，张若愚, 在此事上是最支持的那个。 他不知道张若愚是怎么想的——而且张若愚早先对此并不是最支持的那个, 是最近几年旧事重提的时候，她忽然表现出了格外的支持热情， 戚怀安跟着张若愚办事也有二十来年了，对这位上司有比较深刻的了解，说句不好听的，他有时候甚至觉得, 张若愚这样是在看热闹。 就是不知道她想看的是个什么样的热闹了。 其实也不止张若愚。 把须沐寒拎出来，这大概相当于是从李修远手底下抢人了, 但李修远对此不说是乐见其成那么夸张吧, 但似乎也有种蠢蠢欲动掩盖不住的、但外人看出来以后也说不上来他是想干什么的心思。 传道院那位秦真人也差不多, 还说不如下一次仙门大选让人去讲三个月培基道场。 戚怀安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。 因为他居然猜测, 这帮人其实有好几个都想看热闹。 而他不知道这帮人想看个什么热闹。 留给他的只有“这真的靠谱吗”的闹心与担忧。 他真的很想学学自己的前任窦珺瑶，撂挑子直接闭关去。 但又不敢。 沐寒不知道戚怀安平静、温和, 甚至有些轻松的外表下面，隐藏的是一个即将爆发的内里。 她只是犹豫了一下, 随后, 慢慢道： “如果宗门不担心我年轻不顶事的话, 我可以试试。” 我担心——我是真的担心。 但他们好像都不担心。 戚怀安有些疲惫, 但抛开那帮人莫名奇妙的一些“兴味”去看待问题，戚怀安倒也能勉强理解宗门的做法。 开战在即，下一届仙门大选会不会如期进行都不好说呢。 便是正常进行了，还一定会立刻就往这新峰头上填弟子吗？ 说来，或许，在具体的管理培养弟子上，这峰主由虚名转向实职，还得有个几十年。 这么一想，便完全不会觉得新任峰主太过年轻了—— 年轻才好呢，命长，等得起，但凡有点自知之明，在这种事情上都能沉得住气。 ——白鹭山闻臻合搅合出来的闹剧，大多数是在戚怀安刚进剑派的时候发生的；也因此几乎是旁观了全程的戚怀安记到现在。 “宗门询问你，自然是对你放心的。”戚怀安笑着说完，又忍不住去想，须沐寒真的靠谱吗？ 好像挺可靠。 年纪轻轻，七阶丹师，还自创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丹药；九阶阵法师，已经替宗门出了两回金丹级的外务了；传道授业方面好像有天生的特长，很擅长讲授，也有耐心，还尽心不藏私，而且大概也是年轻所以有底气，完全不怕别人学得多了超过自己。 可再想想，又觉得这人碰见邪修扔下弟子就追出去，碰见邪修扔下道场就追出去，碰见邪修......暂时没了，这么想好像也不怎么靠谱了？ 跟吴希萌心血来潮临场变卦有区别吗？ 区别大概只在于她走的时候是有真正老资格的强手替她看场子的。 但她转身就追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这个吗？ 下午的面谈结束于戚怀安的胡思乱想。 ——结束的只是会面。 戚怀安的胡思乱想还在继续。 回到宗务殿的张若愚正看见戚怀安呆坐在座位上，眼神放空，看似放松实则呆滞。 “你这又是在琢磨什么？” 戚怀安没起身，看着张若愚，愣愣道：“新峰主那事儿——” 他回过神，但还是没起身，只道：“师叔，咱们宗门现在算是尽可能把须沐寒往新峰主的位置上安——刚刚须沐寒那边也点头了，宗门不会有不放心的地方吗？ “她自己大概还没长大呢吧——这年纪，说是个孩子也不太过分了。”三十来岁能有这个成就，平时看着还比较温吞，很容易就能让人猜到，这大概是把时间全花在修炼上了的家伙。 张若愚顿了一下，开口却是：“三十多岁不小了，我三十岁的时候，啊，对，我还没筑基呢，但我那时候已经知道弹劾敬道斋的斋主了。” 戚怀安语塞。 很多事情就不该拿常理去和张若愚谈。 “——执意如此，宗门可是希望、觉得能看到什么吗？” 张若愚想了想，笑道：“自然。” 她想看的东西多了。 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少。 张若愚忽然没头没尾道：“都这样了，还能在宗务殿——” 她停下，抬手往戚怀安脑袋上敲了一道灵力。 戚怀安以为她在埋怨自己偷懒，只能苦笑，这些高层要是没有在这件事上莫名执着，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。 沐寒不常在万法殿，但陈辛夷就真的走不开了。 传功护道长老，虽然是搭档，但是这种“请假”的时候，可不是两个人一个请了假另一个就可以不来的。 陈辛夷也不知道谈妗怀孕的事情，她和谈妗没什么交情，也就是偶尔沐寒不在的时候谈妗文方毅他们有事情会找陈辛夷说。 谈妗修为几乎停滞，她也只当人是遇见瓶颈了。 等这回来万法殿，几天没看见谈妗，沐寒告诉她那个女弟子请假去闭关了，陈辛夷还在说：“她确实该去闭关了。” 陈辛夷说这话的态度是很认真的：“她修为卡得太久了，有一些瓶颈是越卡越卡——就是卡得越久，壁障会随着时间变